「沒甚麼 」
「這裡是醫院打過來,你媽媽出了點事 .. 」
不消多久,已抵醫院。到了,心情卻又是矛盾,一邊很想快快趕到媽媽身旁瞧瞧她怎樣,另一邊又怕見到時已天人相隔,就此別過。就在醫院冷酷的白光燈下,當真一步一驚心,快步也好,慢步也好,要面對的,終是要面對,問過媽媽病床的位置後,走著走著便到了。到病房後見媽媽無恙,大喜過望,即直奔過去,卻被護士攔住,說道:「小姐,不好意思啊,現在不是探病時間。」
「發 發生甚麼事 ?」我驚問。
「阿媽 阿媽她出事了 」
「是,我是。」
如此一連過了數天,每天早晚與媽媽還是不言語,後來我受不來,只好晚飯都跟林Sir外出吃過就算,心知不是長久之計,卻心存僥倖,能避多久就多久好了。而回到學校,每天迎來都是高興又失望。高興子瑜始終沒有被學校開除,失望始終不見子瑜回校上課。我撥過電話給他,卻終是沒人接聽,子瑜啊,你到底哪去了?我們的時間都是偷來的,怎麼你甘心不回來與我多見一面啊?
「怎麼了?」林Sir追至門外。
「沒問題,你等等我叫醫生出來。」
「我 」我被她氣得沒好氣,可細心一想,壞了人家規矩又真是不該。我一時徬徨無助,不知如何處理才好,如果林Sir在的話定能替我出主意,有時候原來我也需要一個男人在旁照顧,想到林Sir的好和自己的不忠,又不禁黯然神傷。可隨即又想起母親的病況,心下暗暗著急。
日復一日,時間無意義的流走,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想起與子瑜發生的一點一滴,升降機,教員室,洗手間,廚房,浴室,睡床,我生活離不開的,都有他的蹤影,但他卻真的只留下影子,人已不知走到何處去了。留下了我一人,留下了思念,子瑜,你可真自私啊,回來我定要好好教訓你才是,不過子瑜啊,你還是快回來吧,快回到我身邊來著。
「你臉色不太好 」
「課甚麼時候都可以上,伯母的事比較重要,你先走吧,我打點一下再跟學校請假就過來。」
「不用,」我說,「我自己可以的了,你還要上課。」
傷心的日子過得特別慢,但晃眼間又已是一個多月。還有一個月不夠就是Study Leave,子瑜還是尋不著。沒有了子瑜我整個人似是失了魂的,每天想著想著,想著他的樣子,想著他的笑,想著他的聲音,至於那回事?可想不起多少。我想我真的愛上了子瑜,可他又偏偏消失了。
「也快放學了,你待放學再來吧,我先走了。」
「這 .. 或者你先來醫院吧。」問過醫院地址,我急忙把電話掛上,收拾一些隨身物品,便要向學校請假。林Sir見我突然發慌,心裡好奇,問道:「Carman,你沒事吧?」
大夢一場,子瑜消失也一個月多,想必也不會再見,過去的嘛,就由他過去,亡羊補牢也未為晚,且今恨錯尚能返,就不要再泥足深陷,早早抽身算罷。想著想著,心裡已決意放下子瑜,以後好好當一個稱職的女友,孝順的女兒。
想來想去,這一切也是罪孽,若然子瑜從來沒有在我生命中出現,一切都會不同,我跟林Sir會好好的相愛,母親不會病危,為了愛情這東西,犧牲的好像太多了。現下子瑜失去蹤影,不知去向,豈不是正好嗎?郎意難堅,他既對我無情,一走了之,我又何必苦戀錯愛。
「我想 我想知道我媽媽病情怎麼樣。」我對護士說。
如此等下一個小時也未見醫生的身影,想必是正忙得不可開交。幸好剛才見到媽媽神色安穩,我才不致大亂。等不多時,林Sir已抵醫院。
「我陪你去吧!」
光陰仍舊每天虛度,直到一日,我接到一通來電。電話裡迎來一把陌生的聲音:「喂?麻煩張小姐?」
「伯母?她怎麼了?」
林Sir無奈答應,我即趕緊到醫院去。沿途時間過得很慢,腦內念著都是母親的病況。其實早在星期日媽媽的身體已有異象,此後我與媽媽每天相對無言,她不提起,我也就沒有問。我這陣子腦內想的全是子瑜,竟忘了自己最親的人,若不是我任性,帶子瑜回家亂搞一通,腦內又單是癡癡的想著他,就不會讓媽媽惡疾延醫,她本就一向多病,這下不知有沒有性命之憂。若然可以換回母親的健康啊,我寧可拿與子瑜的感情當作交換,只要媽媽平安無事,我願意從此不再苦戀子瑜,不違倫常,安份守己,眼下這些都是報應,報在我身上不就好了嗎?禍不及家人,如果蒼天有眼,老天爺啊,就求你發發慈悲,放媽媽一條活路,那怕只是一年,活多一年也就是一年啊。
「我也不知道。」
「我趕時間,你替我跟學校說吧。」說罷我即往門外走去。
「伯母怎麼了?」林Sir焦急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