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还是被鹤虱打晕之后才带他逃离了京城。仙门百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在凡间不得使用仙术,所以鹤虱只能领着叶伶一路隐匿行踪、风餐露宿。即使如此新帝派遣的暗杀小队也总是能找到他们的踪迹,鹤虱虽然肩负保护叶伶的重任,但是从未伤过那些人的性命,只叫他们无反手之力不能再追踪他们。
就这样他们逃亡了几个月,这一日他们躲在一片山林之中,鹤虱计算着按他们现在的脚程不出七日定能到达边关。就在这时新帝派遣的另一队暗杀小队又围了上来,叶伶拿起剑满眼仇恨的与他们争斗了起来,鹤虱刚要加入战斗却发觉自己一阵气血翻涌、神思不清,满腔杀意就要控制不住。糟糕!今天是三月十八!竟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!鹤虱努力控制着自己却是徒劳,将不能在凡间使用仙术的规定抛之脑后掷出悬厘骨扇,只一瞬间那一队死侍各个身首异处没了气息。叶伶回头惊恐的看着鹤虱,只见他双眼赤红没了清醒的样子,脸上爬满了红色的纹理,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。那一刻叶伶从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的可怕。鹤虱抬起手,但是可以清楚看见他手的颤抖,像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。“鹤大哥!”手里的骨扇终于还是落了下去,叶伶紧紧地闭上双眼大声呼喊着鹤虱,希望他能清醒一下。强烈的疼痛直逼叶伶的大脑让他昏了过去。当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李忠的家中,鹤虱正坐在他的床边。叶伶惊恐的起身向后躲避却牵动了胸前的伤口
“嘶……好疼!”
“你醒了,把这个吃了吧”鹤虱低着头不敢去看叶伶的眼睛,语气里满是歉意。
“我还活着?”叶伶像傻了一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,他是亲眼看见那群死侍在鹤虱的攻击下毫无反手之力,一瞬之间就丧了命,自己竟然还能活着!其实鹤虱当时正处在暴走状态,因为叶伶的呼喊他勉强找回一丝清明,但是那是骨扇的攻击已经发出去,他只能强控制自己收住攻势偏离方向,但叶伶还是受了重伤。叶伶呆愣愣的接过鹤虱递给他的东西,看着形状像是刚出生的婴儿的手,但是却是绿色的植物叶子的触感。
“这是……什么?”
“你吃了它,可以治好你的伤”
叶伶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拿起一个叶子扔进自己的嘴里,嚼也不嚼的直接吞了下去,毕竟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他有一种吃人肉的错觉,但是鹤虱让他吃他又不敢反抗,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已经让他对鹤虱产生深深地恐惧。“这个你留着,日后它还能救你一命”鹤虱把另一片叶子放在叶伶手中叮嘱道。叶伶紧忙将叶子放进自己的怀里,但这个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刚刚还疼的伤口现在竟然没有感觉了,他扒开自己的衣服看着自己光滑的胸膛,哪里还有伤口!这叶子竟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!
“我已经将你父亲的嘱托转达给了李忠,我的任务也完成了,我们就此别过吧。”鹤虱刚刚收到曲垣的传音纸鹤让他速回师门,承灵山主灵道子寿辰将至,他要抓紧闭关调息几日然后随曲垣一起去贺寿。
“你要走”叶伶抓住鹤虱的衣袖,虽然他的心里还有着恐惧,但是听说鹤虱要走,他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挽留。
“对不起”鹤虱想要说些什么,但是本就不善言谈的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。将军府遭此大难也是因为他,他除了一句抱歉好像也没有别的可说。他一挥手叶伶昏睡了过去,“愿你之后能万事顺遂,不要记得我这个满身杀孽之人”鹤虱设了个禁制抹去叶伶所有关于他的记忆。
鹤虱久在修仙门派,低估了人心的险恶。就在他离开之后没有几日,李忠就密奏新帝说叶伶在他府上,想用一个叶伶换取自己的官运亨通,叶伶察觉这几日李忠对他监视甚严,找了个机会就逃出李府。他把自己乔装成街边乞儿的样子,每天白日在城中乞讨打探消息,晚上在城外破庙里安身。没过几日就听说李府被屠了府,满门上下二十几口无一生还。这一日叶伶坐在街边拿着鹤虱留给他的叶子仔细的看着,这一路的逃亡他都浑浑噩噩,只是这个东西被自己好好的藏着,但是他却想不起是谁送给他的,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个东西的。正想着正巧碰见周荣路过,周荣看了一眼叶伶手里的东西摸了摸胡子,三言两语就哄骗着叶伶跟他回了三岐派。
☆、无题
“其实,我从来没有怪过他。”叶伶从回忆中苏醒只涩涩的说了这一句。如果是之前的自己恢复了这段记忆,在知道父亲身死之后可能会怨鹤虱,但是现在他心里明白,新帝既然知道了自己也是皇子,那就断不会留自己性命,即使没有鹤虱也会有别的理由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,只可悲父亲一生铁骨铮铮,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,如果真要去怪谁,那也只能怪皇家薄情、命运不公。
怪不得鹤虱在见到自己的时候那么惊讶,怪不得鹤虱对自己的修炼那么上心,怪不得鹤虱在最后会护在自己的身前。现在的叶伶想见到鹤虱,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,虽然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,说自己的记忆恢复了?说自己不怪他?说谢谢他上一世舍了命也要护着自己?这些都不重要,他!叶伶要见到鹤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