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门关上的一瞬。
梁知棠拉上安全带,懒懒靠在副驾驶上,侧头看他,“淮扬菜,不像是你会喜欢的。”
华砚洲握着方向盘,侧头扫了她一眼,没接话,只将车缓缓驶出停车场。
“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了?”
他侧头看着前方霓虹流转的洁净,淡淡地道:“听说他们家的蟹粉狮子头菜不错。”
梁知棠“嗤”地笑了一声,满是不信:“是吗?那也没怎么见你动筷子啊?”
她撑着下巴,像是随口一提:“你不觉得何助理跟她未婚夫挺般配的吗?”
华砚洲没吭声,指尖划过触控板把温度调低了。
“他们结婚,你这个当老板的打算随多少啊?”
说完这句话,她故意停了停,等着看华砚洲的反应。
——前方红灯亮起。
他踩下刹车,车子微微一顿。
“你很闲吗?”
简单四个字,干脆利落地斩断了所有试探。
“那我直说吧。”梁知棠懒得再绕弯子,“你是不是,看上何瑾俞了?”
梁知棠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。
上回受某人邀请去华盛,华砚洲就欠着她一个人情,今天他临时约吃饭,梁知棠就觉得不对劲,毕竟两人认识这么多年。
无非,是想借她试探点什么。
朋友就是拿来这么用的。
这回他倒没否认,只是视线落回她身上,不答反问:“你想听实话?”
“你说说看。”
“只要我想,她早晚是我的。”
“啧。”梁知棠挑眉笑了一下,慢悠悠靠口,“认识你这么多年,头一次知道,原来华砚洲也愿意纡尊降贵,甘心为爱当叁。”
他连眼神都没施舍一个,只轻飘飘回了句:“这么多年不找男朋友,怎么,还放不下你美国那个小舅舅?”
梁知棠被噎了一下,失笑着偏开头,“算了,当我多嘴。”
午休时间,总裁办公室难得闲下来。
赵莹莹端着咖啡走回来,眼睛扫过何瑾俞,笑着开口:
“哎,瑾俞,见家长顺不顺利啊?”
旁边正在拆外卖的李苒也凑过来:“对对,细节!快说,叔叔阿姨好说话吗?”
一时间,周围的几个人都看向她。
何瑾俞刚把下午会议的资料从打印时拿回来,还没来得及放下。
她轻轻笑了一下,声音清浅:“还好,一切挺顺利的。”
“那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吃喜糖啊?”
何瑾俞低头整理文件的动作慢了半拍。
——
实际上,后来再回包厢的时候,气氛就变了。
宋泽远的父母依然笑着寒暄,但眼神里,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热络。
宋泽远也察觉到了,明显地局促起来。
他很快找了个借口,带着她匆匆离开。
宋泽远紧紧拉着她的手,掌心却是凉的。
何瑾俞停下脚步,认真地看着他,“宋泽远,结婚不是你和我两个人的事,我希望你跟你爸爸妈妈好好谈一谈,想清楚,再做决定。”
宋泽远沉默了一瞬,眼里浮起一丝不甘和倔强。
“阿俞,”他低声道,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我很清楚自己想要跟谁共度余生,主要我能为我们的未来负责任,这就够了,不是吗?”
“你相信我,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。”
何瑾俞望着他,半晌没有出声。
过了好一会二,她轻轻点了点头,声音很低:“好。”
没有争执。
只是那种微不可察的落差感,悄无声息地在心底生了根。
就在她思绪飘远的时候,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振动声在午休期间的办公室显得格外突兀。
何瑾俞回过神,拿起手机一看——
是个座机号。
她皱了皱眉,接起来,声音压得很轻:“喂?”
“您好,请问是何瑾俞女士吗?我是康宁疗养中心的张院长。”
她神色微微一变,连忙起身,朝外走去。
“我是,您稍等一下。”
何瑾俞不想让同事们听见,只能加快步子,推开茶水间旁的小门,走到空无一人的楼道。
门在身后轻轻关上,楼道里安静得只剩她自己的呼吸声。
“您好,请问我母亲那边出了什么事?”
“今天上午,我们在常规巡房时发现,您母亲情绪波动异常,期间有几次自伤倾向。”
她整个人僵住。
“我们已经控制住状况,目前没有生命危险,但情况比较棘手,现在连护理人员也不敢轻易靠近。”
她深吸了一口气,竭力让自己镇定:“麻烦您了,我马上过去。”
挂断电话,她飞快回到座位,匆匆跟李苒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