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下他的眼睛,把风声放下来。
风声的腿还有些软,懒懒地倚在墙上,不耐烦道:“你听不懂人话么,干起来没完,累死我了。”
“亲爱的,你怎么能这么说,明明我更累,”查尔斯笑着趴过来,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着风声的额头,“我一个向导身板能硬得过你么,你刚才都快把我夹死了。”
风声懒得再跟他争论,弯下腰想把衣服拾起来,可是身体一动,股间就流下一股湿热的液体来,风声身体一僵,有些泄气地把衣服一扔。查尔斯蹲下来,脱下自己的衬衣来给他擦拭股间的液体,擦着擦着,动作就变了味儿,查尔斯一边抠挖着他的后穴把余下的液体印出来,一边舔吻他结实的大腿,甚至往上。
风声一把摁住他的头,神色严厉:“干什么,结束了。”
查尔斯舔舔嘴:“还想干你。”
风声抿着嘴,抢过查尔斯手里的衬衫自己擦拭起来,擦着擦着,他抬起头:“我们怎么出去,待会我们穿什么。”
查尔斯眯着眼一笑;“斯特拉森会来救我们的。”
风声的动作顿住了:“他知道我们在这儿?”
“他负责今晚的监控和安保,”查尔斯诚恳地说,“嗯,所以……”
风声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,少见的红了脸,只不过他肤色深,所以看不太出来。查尔斯在前,风声则安静地跟在他身后,看着他游刃有余地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,尤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,他似乎官衔很高,连跟查尔斯说话都带着傲慢,言辞之间夹枪带棒,落在风声身上的眼神也让人很不舒服,如果是风声,可能就一拳打过去了,查尔斯却还能谈笑风生地跟他周旋。
“嗐,真是烦死了,”休息的空当,查尔斯扯着领带跟他抱怨,接着又换上一个轻松的笑,“不过一想到你在我背后陪着,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。”
风声愣了愣,转过头没搭理他。查尔斯早就习惯了他的性格,甚至就喜欢风声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,他就像一个养猫的主人一样,摸透了宠物的性子,顺着他,宠着他,不断试探他的底线,了如指掌地逗着他陪自己玩闹。
风声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,那些年轻美丽的或年老稳重的脸一一在他面前滑过。哪里人多,哪里人少,哪里有漏洞。他在等,等一个合适的时机,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,等,老国王出现。
“那老朽怎么还不出来,”查尔斯不耐烦地说,他一向不喜欢甚至仇恨自己的父亲,这一点他从来没在风声面前掩饰过,至于原因是什么,风声也不得而知,“真在酒色里掏空了身体,就赶紧死啊。”
查尔斯语气恨恨,他鲜少情绪激动,甚至说出这样的话。风声并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孩子跟父亲之间的气话,查尔斯这种人,他说想让谁死,就是要谁死,没有玩笑话。
他很快就要死了,不出意外的话,风声在心里想,不过他要杀的人,除了查尔斯,还没有一个意外能出现。联邦派银雀来救风声,怎么可能不做好营救失败的准备,银雀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弃风声,原因只能是风声身上还有任务——如果营救失败,就刺王杀驾,取走老国王的性命。
到时候为你献上国王的人头,作为这段时间相处的谢礼。风声看着查尔斯干净漂亮的侧脸,在心里对他说。
鼎沸的人声一瞬间安静下来,风声顺着查尔斯嫌恶的目光看过去,只看见一个头发花白,身形佝偻但霸气仍存的老男人站在高台之上,旁边的侍从迅速给他递上话筒,不仅放大了他的声音,也放大了老年人声音中特有的嘶哑与疲惫。慢慢说吧,这是你过于漫长的人生里最后的遗言了。风声想,他有一瞬间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的可惜,老国王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枭雄,他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沦落成今天这副老迈的样子,甚至不得好死吧。
似乎跟查尔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,风声的感情也丰富了一点儿。
国王的时代落幕了。
人群中不约而同响起几声尖锐的惊叫,有女伴的男人保护着女士退后,其余的反应过来后想冲上去保护国王,但一切都太晚了。没有人看清风声是怎么在瞬息之间冲上高台,也没有人看清风声是从哪里拿出的短刀,起落之间斩下老国王的头颅,并在翻出宴会厅的窗户时,高高扬手,血淋淋的脑袋跨过半个宴会厅的抛物线,落进查尔斯怀里。鲜红的血滴在那些大人物的头脸上,令他们发出一声声惊恐的尖叫。
查尔斯抬起头,只看见风声的身体潇洒地跳下窗台,消失之间对他勾唇一笑。这是查尔斯和风声链接后,风声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对查尔斯露出的主动的不带恶意的笑。他知道这笑容的意思,他在说,送你一个礼物。
查尔斯真是喜欢得要命。他现在才觉得,他才是真的从来都没有摸透风声的脾气。
这一连串的动作其实只发生在瞬息之间,等人们反应过来,警笛刺耳地响起,宴会一瞬间乱了套,胆大的人们向抱着老国王死不瞑目的头颅的查尔斯围过来,查尔斯则配合地露出一个悲痛错愕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