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瑄殷勤给师父捏肩:“我这不是见师兄还不回来,担心师父失去一个好徒弟呀!”
何昇看过纸上的字,脸色大变,一掌拍在桌面上:“岂有此理!”
合瑄吓一跳,忙问:“师父怎么了,不是霍师兄传来的消息吗?”
“是你霍师兄写的没错,但我宁愿没看见。”
何昇站起来,“上回去把剑给人家,这回更干脆,人都给人家了!”
人给人家?合瑄茫然,见师父暴躁如困兽,怕被牵连不敢久留,贴着墙沿溜出了门外。
见着端水回来的师姐,合瑄蹑手蹑脚上前,一把抓住她的肩膀:“师姐。”
她看了看四周,小心谨慎的模样让师姐也跟着紧张起来,想也知道她一定是要说些私密的话。
“师姐,人,怎么给人家啊?”合瑄声音很小,生怕被屋内的师父听见。
已与心上人定下婚约,不日出嫁的师姐脸一红,轻啐一口:“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吗?告诉师姐,师姐非得切碎他的舌头!你可不要受人蛊惑,那是要经过媒妁之言、拜堂成亲之后才能做的事。”
“我明白了,难怪师父那么生气。”
合瑄觉得自己可太聪明了,师姐这么一说她就全明白了。
霍师兄没经过师父允许,就在外边以身相许,不回来了。
第85章 见一个人
霍峤在殷霖初的院子里一待就是三日,按照约定击退了要来杀殷霖初的人,正好一天一个。
所幸来的人里没有真正拼死都要杀身成仁的,眼见打不过,扔下一句狠话转身就逃:“下次定要取你狗命!”
殷霖初就在边上看着,手里的水壶淋淋洒洒,时断时续,看得津津有味。
等前来“行侠仗义”的人一走,立刻放下水壶给霍峤鼓掌。
他的笑容让霍峤多看了几眼,与之前笑意未达眼底的笑容全然不同,此时的笑是发自内心的,他在由衷的感到开心。
看他人打斗,就让他这么高兴吗?
霍峤心里还是别扭,但自己亲口应承下来的事,没有反悔的可能,只能硬着头皮把剑收回剑鞘,退到一边。
殷霖初把剑还给了他,他却像是掉入了更大的陷阱。
前几日来的人都被霍峤从容击退,但第四日来的人,让霍峤拔不出剑来。
手持双锏的青年男子怒目圆睁,双腿前后分开站立,因过分气愤随着呼吸双肩起伏。
“霍峤!你怎会堕落至此,竟然成了邪教中人的鹰犬爪牙,可还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?”
那人名叫胡同,是霍峤的老相识,不过交情不深——除去师门内的师兄弟,他极少与他人结交,习惯了独来独往。
朋友有三两个,遵从师父教导,君子之交淡如水,此人也不例外。
霍峤沉默不语,胡同便看向殷霖初,扔出一块木牌大喝一声:“魔头,时间已到,你我决一死战!”
木牌落地声音清脆,是殷霖初发出去的号码牌,霍峤也有那么一块。
霍峤在这里的几天才知道,殷霖初定下规矩,一天只应付一个人,来者若是赢了随他处置,输了就会被扔出去——按目前的情况看,应该没有人赢过。
后边来的则去领木牌等下回,木牌上写了日期,按先后顺序编号。
霍峤来的那天已经有人来过了,因此殷霖初见到他才说让他去领号码牌。
初听来觉得荒唐,但霍峤转念一想,他去拿了牌子,师父也拿了。
信守诺言的人有不少,就和胡同一样,只当是重新约定决战之日。
只是不知道殷霖初是如何看待的,霍峤总觉得,在那个人看来或许又只是一件“有意思的事情”。
双锏对准殷霖初,下一刻却被霍峤挡在二人中间。
胡同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:“霍峤,你怎么!你是要与我为敌吗?”
“我绝不会与你为敌。”
霍峤坚定道,“只是我必须这样做,我有我的理由。”
殷霖初一如往常只坐在原处观赏一出好戏,胡同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,再看向霍峤时愤慨平息了些许,冷冷道:“你我刀剑相向,让他人看我们正道中人的笑话?这不正是魔头想要看到的,我偏不让他如愿。
哼!”
胡同爽快地离去,霍峤双手垂在身体两侧,一动不动。
殷霖初无法看见他眼中的情绪,但那身影在空旷的院落中显得萧条。
殷霖初见他静默站立良久,忽然从竹椅上站起身,走到他跟前,好言安慰:“那是你的朋友吗?都是他误会你了,不知道实情,我去找他帮你解释。”
霍峤仍是没有表情,摇摇头:“不用。”
殷霖初抬手放在他的肩头顺了顺:“要的,被人误解多不好受,有机会我一定帮你说清楚,不要不开心了。”
“嗯。”
霍峤下意识点头,顷刻反应过来,“你是在安慰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