莲幂恭敬地拱手:“掌门……”
黄延淡淡地启唇;“你竟然没有死?”
莲幂干脆道:“是!属下冒死前来,有一个要求,请掌门应允!”
黄延只道:“本座还有事情要办,不可耽误。”
莲幂立刻从革带背面掏出一枚折叠成细长条的纸,递了过去。黄延接下纸条,展开来快速过目,握拳一揉,便将手中纸条用术法化成了灰烬,然后摘下面具,卸下玄黑斗篷,大方地抛给了莲幂,转身迈步就走。
莲幂捧着他的面具与斗篷,朝着他的后背叫道:“掌门要去往何处?”
黄延的声音自前方传来:“炎风在等本座。”顿了顿,又加一句:“另外,天离自小跟随本座,你该知晓演技不足带来的后果。”
莲幂答应道:“莲幂昔日侍奉过掌门与紫少爷,定然不会失败!”
黄延的声音没有再传回来,黄延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前方,莲幂不耽误时辰,立刻戴上黄延的面具,披上黄延的斗篷,平静地回到紫天离的身侧,不敢言语。
任务结束以后,莲幂离开了平京,回老家祭拜了父母亲戚与弟弟风闻,之后恍恍惚惚,不知往后该去往何处,该做什么维持生计,在思绪空白了几日后,他来到了神护山,但看到的只是满目废墟,原来的神绕山庄不翼而飞,他站在原地发呆了几个时辰。
下山没多久,他在路上收到一封信函,乃是上元贺香写的亲笔信,他立刻依照信中所写的地址,策马赶到了诸神山,瞧见半山腰立着的白石牌楼上刻着‘麟凤社’三字,便义无反顾地穿过牌楼门,往前冲。
来到麟凤社正大门,莲幂自知自己昔日有愧于黄延,这次主动回来,便跪在门外两侧高大的守护兽獙獙石刻之间的空地,跪了整整三日,每日不吃不喝,到了第四日终于支持不住,晕倒在地,一直紧闭的正大门终于打开,冲出了几个麟凤社之人,将他抬进了门内。
一盆寒凉之水无情地泼洒到他头上,使他醒了过来,跟着同僚走,沐浴且换好了衣服,喝了泉水吃了馒头,便跟着同僚来到一座大屋子,此刻黄延与上元贺香俱在,他不敢说什么,只是进屋后,站在一旁。
黄延将一只锦盒递给上元贺香,什么话也不说。上元贺香接好后,打开盖子,取出一枚腰牌瞧了瞧,微微一愣,忙对黄延说:“义父怎会有黑梦天的腰牌?”
黄延启唇:“看来你也不知?这枚腰牌,是从一名孩童的尸骨上所得,在你昔日停留山庄时歇息的地方。”
上元贺香想了想,便恍悟:“竟是那名新来的侍童!”
黄延问:“那孩子也是你杀的?”
上元贺香机灵,猜出黄延此番盘问必有原因,便坦白:“是!当年我怕他误事,才将他灭口。”越想越笃定了:“他……该不会是黑梦天安插进来的细作?”
黄延说:“风闻的死,应与黑梦天有关。”
莲幂听罢,立刻上前,跪了下来,拱手请求道:“掌门,请让属下彻查细作!”
黄延回道:“此事重大,怎能交给一个平凡之辈。”
莲幂连忙磕头,边磕边求道:“求掌门,让属下查清杀害风闻的真凶!”
上元贺香看了看莲幂,有些于心不忍,便也恳求道:“义父,多一个人查这件事也好,莲幂也是个勤快的人。”
黄延稍稍思量,随即启唇:“主动回来,可没有优待,在眠龙井的时候,本座就说过,你若要回来只能做牛做马以死效命。”
莲幂立刻抬头,决意道:“属下愿意做掌门的牛马!”
黄延什么话也不说,转身就负手走出屋子,莲幂见状,愣在原地,但很快就反应过来,急忙转向黄延的背影,拱手谢道:“多谢掌门!”
那日风雪天气,却是一个吉日,黄延不顾飘落不断的雪絮,带领麟凤社众人,踩着幽长的石阶径道,登上一座祭坛院落,朱炎风走在他身侧,为他撑着一把赤红油纸伞遮他头顶的雪花。而他身后,莲幂双手恭敬地捧着青山明鉴,紧紧尾随着。
入了祭坛,黄延吩咐弟子将香鼎与水果谷物……等等供物放于长形石质供桌上,然后唤了一声‘莲幂’,莲幂立刻捧着青山明鉴来到黄延身侧。
黄延从他手中拿取青山明鉴,将鞘尖插在积雪上,并拢左右食指与中指,在风雪之中施展术法,青山明鉴因术法而旋转着朝天飞了起来,贯入供桌后边的一丈之高、宽约半丈的鎏金宫阙形的剑龛之中,随即顶端顿现流光异彩,有两条流光分别飞落入供桌两侧的鎏金灯架上的莲花盏中,化成了长明灯火,任风雨雪雷电也永不熄灭。
而鎏金剑龛顶端的那一团流光缓缓化成一只丈高的麟凤神像,栩栩如生。麟凤迁入这个祭坛,头顶风雪当下感应灵气,戛然而止,只留一片雪白覆在诸神山每一处树林,灵气流窜在麟凤社每一屋一瓦,纵是覆盖积雪也难掩灵气带来的金光异彩与仙雾。黄延接过弟子送上来的三炷香,与身后泱泱众人手持这三炷香,朝麟凤神像拜了三次。
朱炎风走上来,对